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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慶邦黃泥地手機免費讀

發布時間:2022-09-03 00:02:45

Ⅰ 劉慶邦的社會影響

在劉慶邦的寫作中,一半是煤礦,一半是鄉土。他的中篇小說《平原上的歌謠》獲得了《人民文學》頒發的一個獎,但沒有引起評論界足夠的重視。劉慶邦親歷過飢荒,河南飢荒很嚴重,死了很多人,餓得頭大脖子粗,他本人就吃過柿樹皮,說是很硬。至於寫這個題材的契機,劉慶邦表示,要讓民族保留歷史記憶,不要這么早就遺忘這些慘痛教訓,一個民族要是失去了記憶,那是非常悲哀的,作家有這個責任,如果不能承擔起這個責任,則愧對作家這一稱號。而歷史記錄畢竟是粗線條的,新聞報道也有可能虛假,只有文學作品的表現是准確的,是細節化的,也更可信。「我每年都要回家,那不叫深入生活,那是回家啊!如果硬要那麼說的話,那叫深入到家了。一個作家如果是從農村出來的話,那麼最好的深入生活的方式就是回家。」事實上,劉慶邦本人並不願意承認《紅煤》是煤礦題材小說,他說:「小說是虛構的藝術,想像力才是作家最基本的生產力,小說的故事是在沒有故事的地方寫故事,是在故事的盡頭開始小說的故事。」
劉慶邦寫過一個小說叫《玉字》,王安憶曾在講課時,引來作為「什麼是小說」的一個例證。小說的故事是他從母親那裡聽來的,就發生在臨村:姑娘和奶奶一起去看電影,天黑,被兩個人拉到高粱地強暴,姑娘回家後不吃不喝想死,結果就病了,後來就真的死了。「其實她知道施暴的人是誰,但就是不敢說,於是我的小說構思開始了,我設計姑娘當時聞到了那兩個人身上的膻味,回想起以前有人給她介紹過一個殺羊的,她沒答應。她於是開始向殺羊的復仇,她起來吃飯了,說不想死了,並主動嫁給了那個男人,隨後採取了一系列復仇,向兩個兇手復仇。王安憶說,本來一個受氣包,現在變成了復仇女神。」這就是生活通過邏輯力量,變成了小說。劉慶邦「短篇王」的稱呼並非白來,另外,青年導演李揚借他的《神木》拍了電影《盲井》,也曾為他贏得了更大的聲譽。這電影震撼了不少人,但作為原著作者的劉慶邦卻並不完全買賬,他最不滿意的,是電影的結局,「電影的結局毀了我的理想設計,我很看重那個高中生心底的純潔,我跟導演交流過,但他也許不在乎我的意見。在小說里,那孩子其實找過一個小姐,但後來就沒聯系了,然而電影並非如此,電影中導演讓小姐給孩子家中寄錢,會暴露出可以破案的線索,電影的邏輯不嚴謹。」
在所有發表過的作品中,劉慶邦個人偏愛的故事不是《神木》,而是《響器》(發表於《人民文學》)。所謂「響器」,就是嗩吶那一套傢伙,故事講一個姑娘,看人家辦喪事聽到嗩吶,生命深處受到民間音樂的感動,於是跟著人家想學嗩吶,但家人反對,還把她關起來,但她寧可不吃飯,也堅持要學,最後她吹的嗩吶異常驚心動魄。劉慶邦說,「這裡面,故事可能不再重要,重要的反是味道,是音樂的自然性。看這個小說,好比你看到一棵樹,你只看到滿樹繁花,而不在意枝幹。我的觀點是,每個人都是一個響器,都渴望發出自己最『驚心動魄』的聲音,而我的作品就是我的響器。」
劉慶邦,中國作家中的「異數」,多年來堅持以「人與自然」為母題進行著現實主義寫作。其作品可以簡單地劃分為鄉土和礦區兩大題材,這是通向他記憶深處兩條幽深的隧道,一條被他命名為「人與自然的和諧」,另一條則沿著相反的方向延伸,被命名為「人與自然的抗爭。」1978年,劉慶邦來到北京,開始了嶄新的城市生活,如今已經過去28年,但他身上,依然保持著明顯的農民生活習性——他喜歡在家裡種豆芽,並為此感到自豪,「我經常回老家,每次都帶回來剛收的新綠豆,這是我綠豆種得好的秘訣」。 劉慶邦是個「城裡人」,卻極其熟悉鄉村和煤礦生活,原因在於他每年都要選擇去礦山小住,除了西藏煤礦,全國大小煤礦如今幾乎都留下了他的足跡。他的新長篇《紅煤》一經問世,立刻得到眾多讀者的關注,甚至在我們采訪時他還收到一個陌生讀者的簡訊,對方說自己剛剛一口氣讀完了《紅煤》。「一口氣」,放下電話,劉慶邦笑笑,「我倒不覺得這是好事兒。」他對此的解釋是,「我對作品的最高評價首先是自然,好作品要能讓人走神兒,神思飄渺,最好走到天外去!都說好作品是抓人的,讓人一口氣讀完,我倒覺得好作品應該是『放人』的,讓人看了有回味,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經歷和往事。「
除了希望作品能夠令人走神兒,劉慶邦還喜歡反復閱讀自己的作品——寫完要讀,發表要讀,出版後還會再讀。「有時候我會被自己感動得哭,被眼淚辣得讀不下去……重鮮血不重眼淚是不對的,真正悲傷的時候,眼淚也許根本流不出來。人們總希望看到那些濃烈的東西,其實那些濃烈之底隱藏的,依然是樸素。每個作家在生命深處都是悲涼的、悲痛的,生命就是個悲劇,作品都是表達作家脆弱的感情,真正好的作品,它應該是柔軟的。」

Ⅱ 麥子 劉慶邦閱讀答案

題干不全,無法作答

Ⅲ 劉慶邦 的《鞋》 段意



劉慶邦

有個姑娘叫守明,十八歲那年就定了親。姑娘家一定親,就算有了未婚夫,找到了婆家。未婚夫這個說法守明還不習慣,她覺得有些陌生,有些重大,讓人害羞,還讓人害怕。她在心裡把未婚夫稱作「那個人」,或遵從當地的傳統叫法,把未婚夫稱為哪哪庄的。那個人的莊子離她們的莊子不遠,從那個人的莊子出來,跨過一座高橋,往南一拐,再走過一座平橋,就到了她的庄。兩個村莊同屬一個大隊,大隊部設在她的庄。
那個家裡托媒人把定親的彩禮送來了,是幾塊做衣服的布料,有燈心絨、春風呢、藍卡其、月白府綢,還有一塊石榴紅的大方巾。那時他們那裡還很窮,不興買成衣,這幾樣東西就是最好的。聽說媒人來送彩禮,守明嚇得趕緊躲進里間屋去了,
手捂胸口,大氣都不敢出。母親替女兒把東西收下了。母親倒不客氣。
媒人一走,母親就把那包用紅方巾包著的東西原封不動地端給了女兒,母親眼睛彎彎的,飽含著掩飾不住的笑意,說:「給,你婆家給你的東西。」
對於婆家這兩個字眼兒;守明聽來也很生分,特別是經母親那麼一說,她覺得有些把她推出去不管的味道,她撒嬌中帶點抗議地叫了一長聲媽,說:「誰要他的東西,我不要!」
母親說:「不要好呀,你不要我要,我留著給你妹妹做嫁妝。」
守明的妹妹也在家,她上來就叫出了那個人的名字,說她才不要那個人的破東西呢,她要把那個人的東西退回去,就說姐嫌禮輕,要送就重重地來。
「再胡說我撕你的嘴!」守明這才把東西從母親手裡接過來了。她有些生妹妹的氣,生氣不是因為妹妹說的禮輕禮重的話,而是妹妹叫了那個人的名字。那名字在她心裡藏著,她小心翼翼,自己從來捨不得叫。妹妹不知從哪裡聽說的,沒大沒小,無尊無重,張口就叫出來了。彷彿那個名字已與她的心有了某種連結,妹妹猛丁一叫,帶動得她的心疼了一下。她想訓妹妹一頓,讓妹妹記住那個名字不是哪個小丫頭片子都能隨便叫的,想到妹妹是個心直口快的,說話從來沒遮攔,說不定又會說出什麼造次話來,就忍住了。
守明正把東西往自己的木箱里放,妹妹跟過來了,要看看包里都是什麼好東西。
姐姐對她當然沒好氣,她說:「哪有好東西,都是破東西。」
妹妹嬉皮笑臉,說剛才是跟姐姐說著玩兒呢。向姐姐伸出了手。
守明像是捍衛什麼似的,堅決不讓妹妹看,連碰都不讓妹妹碰,她把包袱放進箱子,啪嗒就上鎖了。
妹妹被閃了手,覺得面子也閃了,臉上有些下不來,她翻下臉子,把姐姐一指說:「你走吧,我看你的心早不在這家了!」
「我走不走你說了不算,你走我還不走人呢。」
「誰要走誰不是人!」
母親過來把姐妹倆勸開了。母親說:「當閨女的哪個不是嘴硬,到時候就由心不由嘴了。」
家裡只有守明一個人時,守明才關了門,把彩禮包兒拿出來了。她一塊一塊地把布頁子揭開,輕輕撫撫摸摸,放在鼻子上聞聞,然後提住布塊兩角圍在身上比劃,看看哪塊布適合做褲子,哪塊布做上衣才漂亮。她把那塊石榴紅的方巾也頂在頭上了,對著鏡子左照右照。她的臉早變得紅通通的,很像剛下花轎的新娘子。想到新娘子,她把眉一皺,小嘴一咕嘟,做出一副不甚情願的樣子。又覺得這樣子不太好看,她就展開眉梢兒,聳起小鼻子,輕輕微笑了。她對自己說:「你不用笑,你快成人家的人了。」說了這句,不知為何,她嘆了一口氣,鼻子也酸酸的。
有來無往不成禮,按當地的規矩,守明該給那個人做一雙鞋了。這對守明來說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,平生第一次為那個將要與她過一輩子的男人做鞋,這似乎是一個儀式,也是一個關口,人家男方不光通過你獻上的鞋來檢驗你女紅的優劣,還要從鞋上揣測你的態度,看看你對人家有多深的情義。畫人難畫手,穿戴上鞋最難做。從納底,做幫兒,到縫合,需要幾個節兒,哪個環節不對了,錯了針線,鞋就立不起來,拿不出手。給未婚夫的第一雙鞋,必須由未婚妻親手來做,任何人不得代替,一針一線都不能動。讓別人代做是犯忌的,它暗示著對男人的不貞,對今後日子的預兆是不祥的。為這第一雙鞋,難壞當地多少女兒家啊!有那手拙的閨女,把鞋拆了哭,哭了拆,鞋沒做成,流下的眼淚差不多能裝一鞋窠了。做鞋守明是不怕的,她給自己做過鞋,也給父親和小弟做過鞋,相信自己能給那個人把第一雙鞋做合腳。在給父親和小弟做鞋時,她就提前想到了今天這一關,暗暗上了幾分練習的心,如今關口就在眼前,她的心如箭在弦,當然要全神貫注。
守明開始做鞋的籌備工作了。她到集上買來了烏黑的鞋面布和雪白的鞋底布,一切都要全新的,連袼褙和墊底的碎布都是新的,一點舊的都不許混進來。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,讓母親覺得有些好笑,但母親不敢笑,母親怕笑羞了女兒。母親悄悄地幫女兒做一些女兒想不到、或想到了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情,比如:女兒把做鞋的一應材料都准備齊了,才想起來還沒有那個人的鞋樣子。不論扎花子、描雲子,還是做鞋,樣子是必要的,沒樣子就不得分寸,不知大小,便無從下手。女兒正犯愁,母親打開一個夾鞋樣的書本,把那副鞋樣子送到了女兒面前。原來母親事先已託了媒人,從那男孩子的姐姐手裡把男孩子的鞋樣子討過來了。女孩不相信這是真的,但從母親那肯定的眼光里,她感到不用再問,只把鞋樣子接過來就是了。她心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感動,遂低下頭,不敢再看母親。
拿到鞋樣子,終於知道了那個人的腳大小。她把鞋底的樣子放在床上,張開指頭拃了拃,心中不免吃驚,天哪,那個人人不算大,腳怎麼這樣大。俗話說腳大走四方,不知這個人能不能走四方。她想讓他走四方,又不想讓他走四方。要是他四處亂走,剩下她一個人在家可怎麼辦?她想有了,應該在鞋上做些文章,把鞋做得比原鞋樣兒稍小些,給他一雙小鞋穿,讓他的腳疼,走不成四方。想到這里,她彷彿已看見那人穿上了她做的新鞋,那個人由於用力提鞋,臉都憋得紅了。
她問:「穿上合適嗎?」
那個人吭吭哧哧,說合適是合適,就是有點緊,有點夾腳。
她做得不動聲色,說:「那是的,新鞋都緊都夾腳,穿的次數多了就合適了。」
那個人把新鞋穿了一遭,回來說腳疼。
她准備的還有話,說:「你疼我也疼。」
那個人問她哪裡疼。
她說:「我心疼。」
那個人就笑了,說:「那我給你揉揉吧!」
她有些護癢似的,趕緊把胸口抱住了。她抱的動作大了些,把自己從幻想中抱了出來。她意識到自己走神走遠了,走到了讓人臉熱心跳的地步,神都回來一會兒了,摸摸臉,臉還火辣辣的。
瞎想歸瞎想,在動剪子剪袼褙時,她還是照原樣兒一絲不差地剪下來了。男人靠一雙腳立地,腳是最受不得委屈的。
做鞋的功夫在納鞋底上,那真稱得上千針萬線,千花萬朵。在選擇鞋底針腳的花型時,她費了一番心思:是梅花型好?棗花型好?還是對針子好呢?她聽說了,在此之前,那個人穿的鞋都是他姐姐給做,他姐姐的心靈手巧全大隊有名,對別人的針線活兒一般看不上眼。待嫁的閨女不怕笨,就怕婆家有個巧手姐。這個巧手姐給她攤上了。不用說,等鞋做成,必定是巧手姐先來個百般驗看。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婆家姐姐挑出毛病來。守明最後選中了棗花型。她家院子里就有一棵棗樹,四月春深,滿樹的棗花開得正噴,她抬眼就看見了,現成又對景。棗花單看有些細碎,不起眼,滿樹看去,才覺繁花如雪,棗花開時也不爭不搶,不獨領枝頭。枝頭冒出新葉時,花在悄悄孕育。等樹上的新葉濃密如蓋,花兒才細紛紛地開了。人們通常不大注意棗花,是因遠遠看去顯葉不顯花,顯綠不顯白。白也是綠中白。可識花莫若蜂,看看花串中間那嗡嗡不絕的蜜蜂就知道了,棗花的美,何其單純,樸素。棗花的香,才是真正的醇厚綿長啊!守明把第一朵棗花「搬」到鞋底上了。她來到棗樹下,把鞋底的花兒和樹上的花兒對照了一下,接著鞋底上就開了第二朵、第三朵……
那時生產隊里天天有活兒,守明把鞋底帶到地上,趁工間休息時納上幾針。她怕地里的土會沾到白鞋底上,用拆口罩的細紗布把鞋底包一層,再用手絹包一層,包得很精緻,像是什麼心愛的寶貝。她想到姐妹們和嫂子們會拿做鞋的事打趣她,不知出於何種心理需求,她還是忐忐忑忑地把「寶貝」帶到地里去了。那天的活兒是給棉花打瘋杈子,剛打一會兒,她的手就被棉花的嫩枝嫩葉染綠了,像撲克牌上大鬼小鬼的手。這樣的手是萬萬不敢碰上白鞋底的,若碰上了,鞋底不變成鬼臉才怪。工間休息時,她來到附近河邊,團一塊黃泥作皂,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。這還不算,拿起鞋底時,她先把手可能握到的部分用紗布纏上,捏針線的那隻手也用手絹纏上,直到確信自己的手不會把鞋底弄臟,才開始納了一針。
守明是躲到一旁納的,一個嫂子還是看到了。底是千層底,封底是白細布,特別是守明那份痴痴迷迷的精心勁兒,一看就不同尋常。嫂子問她給誰做的鞋。
守明低著眉,說:「不知道!」
她一說「不知道」,大家都知道了,一齊圍擾上,拿這個將要做新娘的小姑娘開玩笑。有的說,看著跟笏板一樣,怎麼像個男人鞋呢!有的問,給你女婿做的吧?有人知道那個人的名字,乾脆把名字指出來了。
守明還說「不知道」
她的臉紅了,耳朵紅了,彷彿連流蘇樣的剪發也紅了,剪發遮不住她滿面的嬌羞,卻烤得她腦門上出了一層細汗。她雖然長得結結實實,飽飽滿滿,身體各處都像一個大姑娘了,可她畢竟才十八歲,這樣的玩笑她還沒經過,還不會應付。她想惱,惱不成。想笑,又怕把心底的幸福泄露出去,反招人家笑話。還有她的眼睛,眼睛水汪汪、亮閃閃的,蘊滿無邊的溫存,閃射著青春少女激情的火花,一切都遮掩不住,這可怎麼辦呢?後來她雙臂一抱,把臉埋在臂彎里了,鞋底也緊緊地抱在懷里。這樣,誰也看不見她的眼睛和她的「寶貝」了。
姐妹們和嫂子說:「喲,守明害羞了,害羞了!」
她們的玩笑還沒有完,一個嫂子驚訝地喲了一聲,說:「說曹操,曹操就到,守明快看,路上過來的那人是誰?」說著對眾人擠眼,讓眾人配合她。
眾人說,不巧不成雙,真是的!
守明的腦子這會兒已不會拐彎兒,她心中轟地熱了一下,心想,路上過來的那個人一定是她的那個人,那個人在大隊宣傳隊演過節目,和大隊會計又是同學,來大隊部走走是可能的。她彷彿覺得那個人已經到了她跟前,她心頭大跳,緊張得很。別人越是勸她,拉她,讓她快看,再不看那個人就走過去了,她越是把臉埋得低。她心裡一百個想看,卻一眼也不敢看,彷彿不看是真人真事,一看反而會變成假人假事似的。
守明的一位堂姐大概也受過類似的蒙蔽,有些看不過,幫守明說了一句話,讓守明別上她們的當。又說,我守明妹子心實,你們逗她干什麼!
守明這才敢抬起頭來,往地頭的大路上迅速瞥了一眼,路上走過來的人倒是有一個,那是一個戴爛草帽、光脊樑,像嚇唬老鴰的穀草人一樣的老爺爺,哪裡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。心說不看,管不住自己,還是看了,一看果然讓人失望。守明覺得受了欺負,躍起來去和那位始作俑者的壞嫂子算賬。那位嫂子早有防備,說著「好好,我投降」,像兔子一樣逃竄了。
又開始給棉花打杈子時,守明的心裡像是生了杈子,時不時往河那岸望一眼。河裡邊就是那個莊子的地,地盡頭那綠蒼蒼的一片,就是那個莊子,她的那個人就住在那個莊子里。也許過個一年半載,她就過橋去了,在那裡的地里幹活,在那個不知多深多淺的莊子里住,那時候,她就不是姑娘家了。至於是什麼,她還不敢往深里去想。只想一點點開頭,她就愁得不行,心裡就軟得不行。棉花地里陡然飛起一隻鳥,她打著眼罩子,目光不舍地把鳥追著,眼看著那隻鳥飛過河面河堤,落到那邊的麥子地里去了。麥子已經泛黃,熱熏熏的南風吹過,無邊的麥浪連天波涌。守明漫無目的地望著,不知不覺眼裡汪滿了淚水。
第一次看見那個人是在全大隊的社員大會上,那個人在黑壓壓的會場中念一篇大批判的稿子,她不記得稿子里說的是什麼,旁邊的人打聽那個人是哪庄的,叫什麼名字,她卻記住了。那個人頭發毛毛的,唇上光光的,不像個成年人,像個剛畢業的中學生。她當時想,這個男孩子,年紀不大,膽子可夠大的,敢在這么多人面前念那麼長一大篇話,要是她,幾個人抬她,她也不敢站起來。就算能站起來,她也張不開嘴。再次看見那個人是大隊文藝宣傳隊在她的村演節目的時候,那個人出的節目是二胡獨奏,拉的是一支訴苦的曲子,叫天上布滿星、月牙兒亮晶晶……那個人拉時低著頭,抹搭著眼皮,精神頭兒一點也不高,想不到他拉出的曲子那樣好聽,讓人禁不住地眼睛發潮,鼻子發酸。以後宣傳隊到別的村演出,到公社去演,她跟別的姐妹搭成幫,都追著去看了,看到那個人不光會拉二胡,吹笛子,還會演小歌劇和活報劇。演戲時臉上是化了妝的,穿的衣服也是戲中人的衣服,這讓守明覺得那個人有點好看。要是舞台上有好幾個人在演,守明不看別人,專挑那一個人看。她心裡覺得和那個人已經有點熟了,她光看人家,不知人家看不看她。她擔心那個人看她時沒注意到,就不錯眼珠地看著那個人的一舉一動。她這個年齡正是心裡亂想的年齡,難免七想八想,想著想著,就把自己和那個人聯繫到一塊兒去了。她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對象,要是沒對象的話,不知那個人喜歡什麼樣的……她突然感到很自卑,有一次戲沒看完就退場了,在回家的路上她罵了自己,罵完了她又有點可憐自己,長一聲短一聲地嘆氣。
有一天,家裡來個媒人給守明介紹對象,守明正要表示心煩,表示一輩子也不嫁人,一聽介紹的不是別人,正是讓她做夢的那個人,她一時渾身冰涼,小臉發白,顯得有些傻,不知如何表態。媒人一走,她心說,我的親娘哎,這難道是真的嗎!淚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掉。母親以為她對這門親事不樂意,對她說,心裡不願意就不願意,別委屈自己。守明說:「媽,我是捨不得離開您!」
守明相信慢工出巧匠的話,她納鞋底納得不快,她像是有意拉長做鞋的過程,每一針都慎重斟酌,每一線都一絲不苟。回到家,她把鞋底放在枕頭邊,或壓在枕頭底下,每天睡覺前都納上幾針,看上幾遍。拿起鞋底,她想入非非,老是產生錯覺,覺得捧著的不是鞋,而是那個人的腳。她把「腳」摸來摸去,揉來揉去,還把「腳」貼在臉上,心裡贊嘆:這「腳」是我的,這「腳」真是不錯啊!既然得了那個人的「腳」,就等於得了那個人的整個身體。有天晚上,她把「那個人的腳」摟到懷里去了,摟得緊貼自己的胸口。不料針還在鞋底上別著,針鼻兒把她的胸口高處扎了一下,幾乎扎破了,她說:「喲,你的指甲蓋這么長也不剪剪,扎得人家怪癢癢的,來,我給你剪剪!」她把針鼻兒順倒,把「腳」重新摟到懷里,說:「好了,剪完了,睡吧!」她眯縫著眼,怎麼也睡不著,心跳,眼皮兒也彈彈地跳。點上燈,拿著小鏡子照照臉,她嚇了一跳,臉紅得像發高燒。她對自己說:「守明,好好等著,不許這樣,這樣不好,讓人家笑話!」她自我懲罰似的把自己的臉拍打了一下。
媒人遞來消息,說那個人要外出當工人。守明一聽有些犯楞,這真應了那句腳大走四方的話。看來手上的鞋得抓緊做,做成了好趕在那個人外出前送給他。那個人此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還,她一定得送給那個人一點東西,讓那個人念著她,記住她,她沒有別的可送,只有這一雙鞋。這雙鞋代表她,也代表她的心。她有點擔心,那個人到了外邊會不會變心呢?
這時妹妹插了一手。向守明一錯眼神,拿起鞋底納了幾針。她一眼就發現了,一發現就惱了,她質問妹妹:「誰讓你動我的東西,你的手怎麼這么賤!」她把鞋底往床上一扔,說她不要了,要妹妹賠她。
妹妹沒見過姐姐這么凶,她嚇得不敢承認,說她沒動鞋底子,連摸也沒摸。
「還敢嘴硬,看看那上面你的臟爪子印!」她過去一把捉住妹妹的手,捉得好狠。拉妹妹去看。
妹妹墜著身子使勁往後掙,嚷著堅持說沒動,求救似的喊媽,聲音里帶了哭腔。
母親過來,問她們姐妹倆又怎麼了。
守明說妹妹把她的鞋底弄臟了。
母親把鞋底看了看,這不是乾乾凈凈的嗎!
守明說:「就臟了,就臟了,反正我不要了,她得賠我,不賠我就不算完!」她覺得母親在偏袒妹妹,把妹妹的手沖母親一扔,扔開了。
母親說:「不算完怎麼了,你還能把她吃了?你是姐姐,得有個當姐姐的樣子。」母親又吵妹妹,「楞在那裡干什麼,還不下地給我薅草去!」
妹妹如得了赦令,趕緊走了。
守明把母親偏袒妹妹的事指出來了,說:「我看你就是偏向她!」她隱約覺出,母親開始把她當成人家的人了,這使她傷感頓生。
母親說:「你們姐妹都是我親生親養,我對哪個都不偏不向。我看你這閨女越大越不懂事,不像是個有婆家的人。要是到了婆家,還是這個脾氣,說話不照前顧後,張嘴就來,人家怎麼容你,你的日子怎麼過?」
母親的話使守明的想法得到印證,母親果然把她當成人家的人了。她說:「我就是不懂事……我哪兒也不去,死也要死在家裡!……」說著一頭撲在床上就哭起來了。哭著還想到了那個人,那個人要遠走,也不來告訴她一聲,不知為什麼!這使她傷心傷得更遠。
母親坐在床邊勸她,說鞋底別說沒臟,臟了也不怕,到時用漂白粉擦一遍,再趁鄰家在大缸里用硫磺熏粉條時熏一遍,鞋底保證雪白雪白的,比戲台上粉底朝靴的漆白底都白。
守明把母親的話聽到了,也記住了,但她的傷感幷不能有所減輕。
在一個落雨的日子,守明把鞋做好了,做得底是底幫是幫的,很有鞋樣兒。她把鞋拿在手上近看,靠在窗檯上遠觀,心裡還算滿意。
鞋做成後,守明不大放得住。那雙鞋像是她心中的一團火,她一天不把「火」送出去,心裡就火燒火燎的。還好,那個人外出的日期定下來了,托媒人傳話,向她約會,她正好可以親手把鞋交給那個人。
約會的地點是那座高橋,時間是吃過晚飯之後。當晚守明沒有吃飯,她心跳得吃不下。等別人吃過晚飯,天已經黑透了。那天晚上月亮很細,像一支透明的鴿子毛。星星倒很密,越看越密。守明心想,一萬顆星星也頂不上一顆月亮,要這么多星星有什麼用!地里的莊稼都長出來了,到處是黑樹林,有些嚇人。母親要送她到橋頭去。她不讓。
守明把一切都想好了,那個人若說正好,她就不許他脫下來,讓他穿這雙鞋上路——人是你的,鞋就是你的,還脫下來干什麼!臨出門,她又改了主意,覺得只讓那個人把鞋穿上試試新就行了,還得讓他脫下來,脫下來帶走,保存好,等他回來完婚那一天才能穿。她要告訴他,在舉行婚禮那一天,她若是看不見他穿上她親手做的這雙鞋,她就會生氣,吹滅燈以後也不理他。當然了,就這個事情守明會徵求他的意見,他要是點頭同意了,守明就等於得到一個比穿鞋不穿鞋意義深遠得多的重大許諾,她就可以放心地等待他了。
守明的設想未能實現,她兩次讓那個人把鞋試一試,那個人都沒試。第一次,她把鞋遞給那個人時,讓那個人穿上試試。那個人對她表示完全信任似地,只笑了笑,說聲謝謝,就把鞋豎著插進上衣口袋裡去了。二人依著橋上的石欄說了一會兒話,守明抓了一個空子,再次提出讓那個人把鞋試一試。那個人把他的信任說了出來,說不用試,肯定正好。
「你又沒試,怎麼知道正好呢?」
那個人固執得真夠可以,說不用試,他也知道正好。直到那個人說再見,鞋也沒試一下。那個人說再見時,猛地向守明伸出了手,意思要把手握一握。
這是守明沒有料到的。他們雖然見過幾次面,說過幾次話,但從來沒有碰過手。和男人家碰手,這對守明來說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,她心頭撞了一下,猶豫了一會兒,還是低著頭把手交出去了。那個人的手溫熱有力,握得她的手忽地出了一層汗,接著她身上也出汗了。她抬頭看了看,在夜色中,見那個人正眼睛很亮的看著她。她又把頭低下去了。那個人大概怕她害臊,就把她的手鬆開了。
守明下了橋往回走時,見夾道的高莊稼中間攔著一個黑人影,她大吃一驚,正要折回身去追那個人,撲進那個人懷里,讓她的那個人救她,人影說話了,原來是她母親。
怎麼會是母親呢!在回家的路上,守明一直沒跟母親說話。

後記:
我在農村老家時,人家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。那個姑娘很精心地給我做了一雙鞋。參加工作後,我把那雙鞋帶進了城裡,先是捨不得穿,想留作美好的紀念。後來買了運動鞋、皮鞋之後,覺得那雙鞋太土,想穿也穿不出去了。第一次回家探親,我把那雙鞋退給了那位姑娘。那姑娘接過鞋後,眼裡一直淚汪汪的。後來我想到,我一定傷害了那位農村姑娘的心,我辜負了她,一輩子都對不起她。

Ⅳ 閱讀劉慶邦的《花工》寫出人物形象的特點

比方說就是一個人的特色,喜好,性格等。

01人物特點:大智若愚、永不言敗、追求執著、心地善良、樂於助人、喜愛美食;

02人物特點:時尚聰明、愛捉弄人、心地善良,時有超常的心靈感應;

03人物特點:性格急躁、思想簡單、直來直去、好打不平,痴迷中國功夫;

04人物特點:做事沖動、聒噪好動、沒主見、膽小敏感、容易大驚小怪;

05人物特點:貪吃嗜睡、動作緩慢、反應遲鈍,知識淵博,性格溫和; 

06人物特點:外表柔弱,內心堅強。

人物活動包括外部情態(心理、肖像、動作、語言)和內心世界,二者是有機的統一體。

要寫好人物,就必須注重觀察。在現實生活中,我們每天都要和許許多多的人交往:在家庭中,有父母和其他親人;在學校,有老師和同學;在大街上,遇到的人就更多。

我們都要仔細觀察他們外部情態的特徵性表現,進而深入他們的內心,了解他們的思想性格,學習長處,獲取啟示。

要把觀察到的結果,得到的體會,記錄下來以此激勵自己。感染他人,就需要在文章中再現人物的音容笑貌、言談舉止。

文章要反映社會生活,而社會生活的中心是人,可以這樣說,生活就是各種各樣人物的活動,因此,我們應把人物描寫作為寫好文章的重點。

(4)劉慶邦黃泥地手機免費讀擴展閱讀:

語言描寫要反映人物的個性特徵。由於時代、職業、身份、年齡等因素造成的差異,人們說話的內容、方式各有不同,語言描寫就是要抓住能表現人物個性的語言,寫出「這一個」的不同來,使讀者如聞其聲,如睹其容。語言描寫宜簡潔得體,不可拖沓散漫,有悖人物身份。

語言描寫主要表現為對話描寫。

Ⅳ 野生魚劉慶邦閱讀真題

原文如下

我老家那地方河塘很多,到處都是明水。河是長的,河水從遠方流過來,又向遠方流過去。塘的形態不規則,或圓或方。塘里的水像鏡面一樣,只反光,不流動。有水就有魚,這話是確切的,或者說曾經是確切的。至少在我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,我們那裡處處的水都有魚。那些魚不是放養的,都是野生野長的野魚。野生魚也叫雜魚,種類繁多,難以勝數。佔比率較多的,我記得有鯽魚、鯰魚、黑魚、鱖魚、嘎牙、竄條,還有泥鰍、螞蝦、螃蟹、黃鱔等等。既然是野生魚,它們就沒有主家。野草誰都可以薅,野兔誰都可以逮,野生魚呢,誰都可以釣,可以摸。
下過一兩場春雨,地氣上升,塘水泛白。我便找出釣竿,挖些紅色的蚯蚓,到水邊去釣魚。我的釣竿是一根木棍,粗糙得很,說不上有什麼彈性,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對釣魚的興致,我在春水邊一蹲就是半天。蘆芽從水裡鑽出來了,剛鑽出水面的蘆芽是紫紅色,倒影是黑灰色。岸邊的杏花映進水裡,水裡一片白色的模糊。有魚碰到蘆芽了,或是在啄吃附著在蘆芽上的小蛤蜊,使蘆芽搖出一圈圈漣漪。漣漪在不斷擴大,以致波擊到了我的魚漂。魚漂是用蒜白做成的,靈敏度很高,稍有動靜,魚漂就顫動不已。這時我不會提竿;有前來搗亂的蜻蜓落在釣竿的竿頭,我仍然不會提竿——我要等魚漂真正動起來。經驗告訴我,釣魚主要的訣竅就是一個字,那就是等。除了等,還是等。你只要有耐心,善於等,水底的魚總會游過來,總會經不住誘餌的誘惑,嘗試著吃鉤。不是吹牛,每次去釣魚,沒多有少,我從沒有空過手。當把一個銀塊子一樣的魚兒提出水面的一剎那,魚兒擺著尾巴,彎著身子,在使勁掙扎。魚兒掙扎的力道通過魚線傳到釣竿上,通過釣竿傳到我手上,再傳到我心裡,彷彿一頭是魚兒,一頭是心臟,魚兒在跳,心比魚兒跳得還快,那種激動的心情實在難以言表。
釣魚上癮,夏天我也釣魚。一個炎熱的午後,知了在叫,村裡的大人們在午睡,我獨自一人,悄悄去村東的一個水塘釣魚。那個水塘周圍長滿了蘆葦,蘆葦很高,也很茂密,把整個水塘都遮住了,從外面看,只見葦林,不見水塘。我分開蘆葦,走到塘邊,往水裡一看,簡直高興壞了。一群鯽魚板子,大約有幾十條,集體浮在水的表面,幾乎露出了青色的脊背,正旁若無人地游來游去。這種情況,被大人說成是魚曬鱗。對不起了,可愛的鯽魚們,趁你們出來曬鱗,我要釣你們。我把魚漂摘下來,把包有魚餌的魚鉤直接放到了魚面前。鯽魚倒是不客氣,我清楚地看見,一條鯽魚一張嘴就把魚鉤吃進嘴裡。我眼疾手快,手腕一抖,往上一提,就把一條大鯽魚板子釣了上來。當我把一條鯽魚從魚的隊伍里釣出來時,別的魚都有些出乎意料似的,一鬨而散,很快潛入水底。鯽魚的智力還是有問題,我剛把魚鉤從鯽魚嘴上取下來,那些鯽魚復又聚攏在一起,浮上來,繼續款款游動。我如法炮製,很快又釣了一條上來。那天中午,我釣到了十幾條又白又肥的鯽魚。
除了釣魚,我還會摸魚。摸魚是盲目的,等於瞎摸。是呀,我把身子縮在水裡,水淹到嘴巴下面,留著嘴巴換氣,水裡什麼東西都看不見,全憑兩只手在水裡摸來摸去,不是瞎摸是什麼?再說,水是魚的自由世界,人家在水裡躥來躥去,身手非常敏捷。而人的手指頭遠遠趕不上魚游的速度,要摸到魚談何容易!哎,您別說,只要我下水摸魚,總會有倒霉的魚栽到我手裡。
我在村裡小學上二年級的時候,一天下午,老師帶我們到河堤上去摘蓖麻。蓖麻是我們春天種的,到了夏末和秋天,一串串蓖麻成熟了,就可以採摘。那天天氣比較熱,摘了一陣蓖麻後,老師允許我們男生下到河裡洗個澡。男孩子洗澡從來不好好洗,一下水就亂撲騰一氣。正撲騰著,一個男生一彎腰就抓到了一條鯽魚。那條鯽魚是金黃色,肚子一側走著一條像是帶熒光的銀線,煞是漂亮。男生一甩手,把鯽魚拋到了岸邊。鯽魚跳了幾個高,就不跳了,躺在那裡喘氣。見一個男生抓到了魚,我們都開始摸起魚來。河裡的野生魚太多了,不是我們要摸魚,像是魚主動地在摸我們。有的調皮的小魚甚至連連啄我們的腿,彷彿一邊啄一邊說:來吧,摸我吧,看你能不能摸到我!有的男生不大會摸魚,他們的辦法,是撲在水淺的岸邊,用肚皮一下一下往岸上激水。水被激到岸上,水草里藏著的魚也被激到了岸上。水像退潮一樣退了下來,光著身子的魚卻留在了岸上,他們上去就把魚摁住了。
那次我們在水裡撲騰了不到半小時,每人都摸到了好幾條魚。我摸到了鯽魚、鱖魚,還摸到了一條比較棘手的嘎牙。嘎牙背上和身體兩側生有利刺,在水中,它的利刺是抿著的。一旦捉到它,把它拿出水面,它的利刺會迅速打開,露出鋒芒。稍有不慎,手就會被利刺扎傷。有人摸到嘎牙,為避免被利刺扎傷,就把嘎牙放掉了,我摸到嘎牙就不撒手,連同裹在嘎牙身上的水草一塊兒拿出水面,拋在岸上。嘎牙張開利刺,嘴也一張一翕很不情願的樣子,但已經晚了。
現在我們那裡沒有野生魚了,河裡塘里都沒有了。有一段時間,小造紙廠排出的污水把河水塘水都染成了醬黑色,野生魚像受到化學武器襲擊一樣,統統都被毒死了,連子子孫孫都毒死了。我回老家看過,我小時候釣過魚的水塘,黑乎乎的水裡扔著垃圾,漚得冒著氣泡。氣泡炸開,散發的都是難聞的毒氣。這樣的水別說野生魚無法生存,連水草和生命力極強的蘆葦都不長了,岸邊變得光禿禿的。
不光是野生魚,連一些野生鳥和野生的昆蟲,都變得難以尋覓。以前,我們那裡的黃鸝子和赤眉鳥是很多的,如今再也見不到它們的蹤影,再也聽不到它們的歌聲。螞蚱也是,過去野地里的各色螞蚱有幾十種,構成了龐大的螞蚱家族。農葯的普遍使用,使螞蚱遭到了滅頂之災。
我想,也許有一天,連被我們稱為害蟲的老鼠、蚊子、蟑螂等也沒有了,地球上只剩下我們人類。到那時候,恐怕離人類的滅亡就不遠了。

Ⅵ 劉慶邦的主要作品

《遍地月光》
《家屬房》
《斷層》
《高高的河堤》《落英》
《走窯漢》
《心疼初戀》
《劉慶邦自選集》
《梅妞放羊》
《不定嫁給誰》
《在深處》
《家道》
《胡辣湯》
《屠婦老塘》
《鞋》
《八月十五月兒圓》
《黃泥地》
《黑白男女》

Ⅶ 劉慶邦的《黃泥地》研討會

2015年4月1日,由北京作協和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主辦的劉慶邦長篇小說《黃泥地》研討會舉行,評論家陳曉明盛贊劉慶邦是用光禿禿的筆在黃泥地上辛勤「雕刻」,而劉慶邦幾十年堅持現實主義創作,更被評論家認為是值得研究的「劉慶邦現象」。
評論家們有一個共識,劉慶邦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發表作品以來,一直專注於現實主義創作,從未因各種文學思潮所動,他們認為這個獨特現象值得文學界研究和重視。評論家孫郁則認為,劉慶邦對鄉村大量細節性的書寫和處理,在如今的文學作品中已非常稀少,「他寫的『餓』、『罵』、『看客』等細節非常精彩,尤其是他對鄉村看客的書寫,繼承了魯迅的批判傳統,但比魯迅書寫的更復雜。」

Ⅷ 告別泥塗劉慶邦閱讀答案

參考答案:
1. 【答案】要點:①我回故鄉,泥土把故鄉記在皮膚上,在我的皮膚上刻上鄉村的徽章,故鄉的泥土、故鄉的一切永遠讓人眷顧;
②驚蜇回歸,泥土釋放生命,送走一茬莊稼,泥土就多了一次沉穩的收獲,深情贊美泥土的無私奉獻精神。
③來了霜降,泥土回歸寧靜,人對土地應心存感激,親近和敬重生長收獲、養育生命的泥土;④生命歸於泥土,人與土地是一種相互依存的關系,誰也離不開誰,農民以在泥土的收獲來計量生命的長度,啟示人生應辛勤耕耘,不懈努力,才能收獲如泥土般沉穩、寧靜與滿足。(每點2分,答其中三點即可)

【解析】考查對文本內容的體察與闡發能力,考查基於知識積累和生活經驗對文本意蘊的思考、領悟與闡釋能力。答題應當注意審題,「歸於泥土」是文題,理解應從全篇入手,把握作者的思想觀點,同時又要聯系生活體驗作適當的闡發;組織答案時,要注意格式,講究層次,觀點突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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